文:柯蘿緹

胸部的挫傷只是皮肉,那沒甚麼,比較嚴重的是:為了接這顆球,讓我的右腳膝蓋挨了一支鋼釘。打出這支全壘打的那傢伙姓曾,後來高中也唸了華興,後來有沒有跟我道歉其實我也忘了,倒是很久以後他進了職棒,打擊還是挺不錯的。

我離開手術房後休息了兩個月,依舊沒辦法練球,醫生沒有說需要復健多久,膝蓋才能恢復到可以進行高強度運動的程度。其實,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,因為,目前我連走路都還感覺不太順暢,更不用說回到棒球場上。

我向球隊請了假,帶了行李,搭火車回宜蘭。也一年多沒回家了,其實家鄉的景色幾乎沒什麼改變。傍晚時分,我在新馬車站下了車,這是個附近沒什麼人的小站,和我一起下車的,大部分都是些高中生,看著他們穿著學生制服,不知為何我竟然有種,覺得自己比他們老的感覺。走出月台,我看到遠遠站著幾個以前的朋友,怎麼這麼剛好他們出現在這裡?夕陽把天空染成一片紅色,我同他們隨便聊了幾句就回家了。

這次回來,我才知道:原來我們的球隊--應該說,我的母校的球隊──解散了。因為原本的校長退休了,新來的校長一點也不支持棒球,居然沒兩下就把球隊解散了!就這樣,豐教練在我們畢業之後,也跟著失業了。這是我完全想像不到的結果,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。聽說豐教練回到他老家台東教球,和家人討論之後,我決定去趟台東,問問豐教練的看法,關於我開完刀以後狀況一直不是很好的膝蓋。

於是,我又帶著行囊上路了。搭上火車,延著東海岸經過花蓮一路南下,我在台東又待了一個月。原以為泡泡溫泉,或許可以刺激、活絡一下我傷處的筋脈,但世事難料,沒有想到效果不僅不好,反而使得受傷的部位越來越痛。

豐教練一看情形不對,連忙帶著我離開台東、北上求醫。我們回到了台北之後,跑遍台大、榮總、長庚,各大、小醫院,中醫也看了不少,只是膝蓋的狀況,還是沒有太大的起色。「我的棒球生涯,就要這樣結束了嗎?」每當看著自己的膝蓋,這個問題就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。我才投了一場比賽而已,就要結束了嗎?

如果人生可以重來……(七)

【待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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